TheVerge 十年AR/VR媒体人深度分享Vision Pro体验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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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R导航网 2024年01月31日）苹果Vision Pro的首批媒体评测已经解禁，下面我们整理了The Verge的尼莱·帕特尔（Nilay Patel）的上手体验：

苹果备受期待的新款Vision Pro正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苹果声称，起价3499美元的Vision Pro是“空间计算”时代的开始。这家公司的广告丝毫没有对冲这种压力：人们一直在穿戴Vision Pro。工作，洗衣服，和孩子一起玩……其雄心非常远大：将应用和信息叠加在现实世界，亦即增强现实。

苹果不得不宣称Vision Pro是新时代的开端，因为厂商制造头戴式计算机已经有十多年时间。我在2013年试用了第一款Oculus Rift的开发原型，而这篇评测的编辑、The Verge的阿迪·罗伯逊（Adi Robertson）基本尝试过自那以后发布的每一款头显。这种发展都意味着市面存在相当不错的产品：最初的Oculus演变成了Meta的Quest产品线，而这家公司推出了售价500美元，且拥有大量游戏和AR功能的Quest 3。

从蒂姆·库克开始，苹果基本上坚持认为增强现实将比虚拟现实更有价值。长期以来，苹果一直在朝着增强现实的方向发展：开发者可以在iOS中使用增强现实工具，而高端iPhone和iPad在数年前就已经配备了激光雷达深度扫描仪。

Vision Pro是苹果首次将所有相关概念融合在一起的尝试，并打造了一台空间计算机。Vision Pro的目标是成为一款完整的设备，可以在苹果的设备生态系统中与Mac和iPad并列，并支持你真正完成工作。你可以在Vision Pro中使用Excel、Webex和Slack，并且可以在一个巨大的虚拟4K HDR显示器中看电影和看电视。另外，你可以镜像Mac的显示器，只需要使用Vision Pro就可以看到一个漂浮在虚拟空间中的巨大显示器。

这听起来非常神奇，有时确实如此。但Vision Pro同时代表了一系列真正重大的权衡，而且是无法忽视的权衡。其中的权衡非常明显：在头显中使用一系列的技术意味着非常大重量在压着你的脸，所以苹果选择使用通过数据线连接外部电池组。但是，它同时存在着其他更具哲学意义的权衡。

在过去的几天里，我一直在使用这款设备，而我不断地提出一系列问题，关于所述权衡是否值得的问题。

• Vision Pro真的这么好用，以至于我愿意每次穿戴都把头发弄乱吗?
• 它真的这么好用，以至于我想把它放在巨大的收纳盒里并随身携带吗?
• 它真的这么好用，以至于我想通过屏幕而不是自己的眼睛来感知周围的世界吗?

基本上，我一直在问自己是否更喜欢在家里使用它还是在外面使用它。尽管Vision Pro非常有趣，但要想真正走出去，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硬件

苹果不希望任何人将Vision Pro视为VR头显，但它确实是一款VR头显，尽管这款VR头显几乎可以让你假装它不是VR头显。

在戴在头上之后，Vision Pro会完全挡住你的视线，然后它会通过前置摄像头来向你展示你周围世界的3D视频，就好像你可以透过这个设备看到周遭环境一样。但它同时可以把你带到虚拟现实中，并提供以不同程度的沉浸感。

与其他VR头显相比，Vision Pro令人惊叹，因为其他头显主要是塑料制成，通常看起来很傻。相比之下，Vision Pro的铝外壳由镁和碳纤维制成，感觉像是苹果熟悉的设计语言的自然延伸。里面好像是一个小小的iPhone 6，一个小小的AirPods Max，一个小小的Apple Watch。这是一个看起来非常熟悉的软件包中的尖端技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Vision Pro看起来比想象中要小，特别是与过去十年里我们所看到的巨大VR头显相比。

Vision Pro的正面显示屏是为了让你穿戴时不会与其他人隔绝。在苹果的宣传渲染图中，它看起来像一个大而明亮的屏幕，可以向周围人显示你眼睛的视频，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你戴着设备时舒服地和你交谈。

但在现实中，它还不如不存在。它是一个低分辨率的OLED屏，而且它太暗，玻璃反射性很强，在大多数正常光线到明亮光线之下都很难看清。当人们看到你的眼睛时，它是一个低分辨率的幽灵般图像，感觉就像是CGI。你能够和任何人进行真正眼神交流的想法只是一种幻想，而且在visionOS中没有任何指示器，所以你永远不知道其他人看到的是什么。想象一下，你在直视别人的眼睛，但你又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看到你的眼睛，然后你们以这种方式说话。显然，这十分奇怪。

这个玻璃罩里面隐藏着大量的摄像头和传感器。有一对高分辨率的前置摄像头用于视频透视，面向下方和侧面的摄像头用于追踪你的双手，一个激光雷达扫描仪和TrueDepth摄像头用于空间追踪，另外还有红外线探照灯，所以一切都可以在弱光下工作。

在这一切之下，你有一个M2处理器和全新的R1空间协同处理器，以及一对用于从上方散热的风扇。在测试Vision Pro的过程中，我从来没有察觉到风扇的存在，但温度确实很高：在长时间的使用后，头显会变得非常温热。

在顶部边缘，你会发现熟悉的Apple Watch控制功能的放大版：右边是一个数码旋钮，可以调节音量和虚拟现实沉浸程度；左边的按钮可以拍摄3D照片和视频。

你在包装盒里有两个头带：单织带和双环带。它们都很容易扣附和分离。单织带无疑更酷，也会更少地弄乱你的头发。但当然，它们都会弄乱你的头发，所以如果双环带更适合你，那就选它吧。不过，我发现单织带更舒服。我同时希望扣附点是在外面，这样我就可以直接把头带绕头一圈进行扣附而不需要夹扯到头发。

如果你有眼镜，你可以选择定制的蔡司光学插片，但我是戴着软性隐形眼镜使用Vision Pro，而这感觉很好。

Vision Pro的扬声器安装在侧边，效果很好，声音很大，呈现空间音频的效果令人信服。听起来真的像是发生在特定的地方。扬声器同样相当“漏风”，所以你周围的人都能听到声音，除非你选择戴头显。

你可以使用任何蓝牙头显，但如果你使用最新的AirPods Pro，你会得到一大堆额外的增益，比如更低的延迟，无损的48KHz音频，以及苹果的自适应音频系统，它可以根据需要自动混合来自现实世界的声音。

使用一段时间后，硬件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它……很重。不计算你使用的头带和Light Seal，单是头显的重量就在600到650克之间。我一直开玩笑说，Vision Pro是为脸准备的iPad，但它比11英寸的iPad Pro（470克）要重，接近12.9英寸的iPad Pro（682克），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它确实是为你的脸准备的iPad。

Vision Pro的所有重量完全前置。Quest Pro（722克）等其他头显使用了精心设计的头带来平衡重量，但Vision Pro把所有重量都放在前面。换用双环带有助于配重，但并不能真正减少戴着头显的整体感觉：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明显感觉到。

值得注意的是，Vision Pro比我们熟悉的Quest 2（503g）甚至更重的Quest 3（515g）都要重得多机。苹果告诉我，它选择使用外接电池是专门为了减轻头显的重量。电池本身几乎不值得谈论，它是一块银色砖状设备，重353克，带有USB-C接口和一个激活LED（充电时绿色，不充电时是橙色）。它通过一个令人满意的连接器接到头显，但漂亮的编织数据线是永久接到电池本身，所以不要弄坏它。你可以花199美元购买额外的电池，但不能热插拔。断开Vision Pro的电池会切断电源。

我对这种电池设置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意见，这主要是因为Vision Pro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你应该戴着它到处走动，所以它或多或少还不错。有趣的是，在众多厂商之中，是苹果推出了这种折衷方案。

设置Vision Pro非常简单，头带是唯一需要的手动调整，其他一切都是机动的和传感器驱动。没有需要拨动的精密转轮。当你第一次戴上头显时，它会要求你按住数码旋钮来调整透镜，然后你就可以完成一个相当标准的眼动追踪设置。其余的设置与其他iOS设备几乎完全相同：如果你有iPhone，你可以把它放到Vision Pro旁边并发送你的所有设置，当然你必须同意一定的条款和条件。如果你没有iPhone，你必须手动输入密码，但作为一个独立的设备，它可以正常工作。

苹果对Vision Pro的显示屏感到非常自豪，他们有着充分的理由：它们代表了显示技术的巨大飞跃。这两个显示器都是Micro OLED，总共有2300万像素，尺寸只有7.5微米，大约是一个红细胞的大小。每个像素都由三个采用S-Stripe排列的RGB子像素组成。只要想想制造这种显示器所需的精度，然后让它们在这样的设备中工作就会让人兴奋不已。

它们通常看起来也令人难以置信：足够清晰，可以不假思索地阅读文本，足够明亮，可以用于看电影。苹果在工厂里对它们的颜色进行了校准，所以它们色彩准确，不会看起来饱和度过高或太夸张。它们非常小，但效果很好。

显示器是Vision Pro如此昂贵的主要原因：它们是Vision Pro体验的核心，是它让整个设备运转起来。毕竟，你总是在看着它们。但是，尽管它们在技术层面创造了奇迹，但在这样的设备部署它们同样存在权衡。

但带有外部电池组的透视式VR头显并不是苹果最大的目标。这家公司最大的目标是AR，即增强现实。特别是光学增强现实，光线直接通过时尚的眼镜设备到达你的眼睛，而数字信息可以叠加在你所看到的内容之上。AR是一项可能具有真正颠覆性的技术，苹果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多年来一直在谈论VR头显是一种孤立的体验，以及他认为AR有多么重要：

• 2016年：“很少有人会认为把自己封闭起来是可以接受的。”
• 2017年：“与虚拟现实将真实世界拒之门外不同，增强现实允许个人存在于真实世界之中。”
• 2017年：“我从来都不是虚拟现实的粉丝。”
• 2020年：“我认为（增强现实）不会孤立人们。我们可以用它来增强我们的讨论，而不是取代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问题是，制造一种足以取代日常电脑的真正光学增强现实显示器的技术尚不存在。Magic Leap 2是一款光学AR头显，比Vision Pro更便宜、更小，但它在视场和图像质量方面的妥协让大多数人无法接受。

所以，苹果决定制造一款具有实时视频透视功能的头显，这是Vision Pro的决定性权衡。这是一个伪装成AR头显的VR头显。我可以告诉你：Vision Pro的视频透视非常好，效果令人信服。你戴上头显，数字内容就会出现，而你会回到与戴上头显之前一样的地方，只是现在周围漂浮着一堆visionOS窗口。

这听起来十分简单，但它是一个惊人的工程成就。苹果声称，摄像头所见和显示内容之间只有12ms的延迟，这包括摄像头本身的曝光时间。实际的数据处理速度更快。计算一下，苹果说这甚至不够一帧的延迟：在你看完上一帧之前，下一帧视频就准备好了。

苹果令人难以置信的视频处理能力就呈现在你的眼前：我一边戴着Vision Pro一边刷手机，没有爆屏或奇怪的帧率问题。我同时一般戴着头显一边以巨大窗口的形式用Mac电脑工作。这是对动态范围的折磨测试，尽管不完美，但可用。这是迄今为止消费类设备中最好的视频透视功能。

问题是，摄像头依然是摄像头，显示器依然是显示器。例如，所有的摄像头都有动态模糊。在光线较暗的情况下，摄像头要么以降低清晰度为代价来增加曝光时间，要么以降低噪点为代价来提高ISO，而这又需要降低噪点，从而使照片变得模糊和暗淡。摄像头和显示器在色彩再现方面都存在真正的限制。

Vision Pro无法克服摄像头和显示器的固有特性。当你在Vision Pro中移动头部时，你可以很容易地看到运动模糊（运动模糊在低光下会增加），并导致奇怪的直线扭曲。低光同时会导致视频透视的整体清晰度随着噪点降低功能的启动而下降：太阳落山时，我看到的iPhone屏幕明显变得模糊。

如果你在一个中等光线的房间里，在中途沉浸在一个黑暗的虚拟环境中并打开一扇明亮的窗户，比如说晚上坐在厨房里，开着灯，或者在一个漂浮在黑暗沙滩之上的谷歌文档窗口里写一篇评论，这时你会注意到，随着系统试图平均你所看到的所有一切的亮度，显示器的亮度会慢慢上升和下降。当我通过摄像头看微波炉时，微波炉的液晶时钟就会闪烁。苹果的规格显示，显示器支持92%的DCI-P3色域，这意味着Vision Pro只能显示人眼实际能看到的49%的颜色。

这种显示器同时有其他限制：视场并不大，而且通过透镜查看微小显示器的本质会令视场感觉更小。苹果没有告诉我确切的数字，但Vision Pro的视场肯定比Quest 3的110度水平视场要小。这意味着在你所看到的画面周围会存在相当大的黑色边框，有点像使用双筒望远镜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在透镜的边缘有一点失真和晕影，你会看到绿色和粉红色的边缘，特别是在明亮的环境之中。所有这些都让可用的视场感觉更小。如果你在看明亮的或其他高对比度的对象，比如说一个白色的文本窗口漂浮在黑暗的沙漠之上，你就会看到透镜反射出的高光。

上面是Vision Pro的屏幕截图，而下面则是你穿戴头显时看到的模拟画面：

我向苹果询问了这方面的问题。是的，上面就是它应该看起来的样子。苹果发言人杰奎琳·罗伊（Jacqueline Roy）告诉我，Vision Pro的硬件和软件组合是专门为尽量减少不同的影响而设计，但它们肯定存在，你会看到它们的存在。

如果你在过去的十年里一直关注VR，你就会知道这都是非常熟悉的VR显示问题。因此，显示屏边缘的一点奇怪之处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并不令人意外，除了苹果Vision Pro要价3499美元，而且它令人觉得这种显示屏足够完美，可允许你在穿戴头显的时候一边叠衣服。

当我说Vision Pro拥有我见过的最佳视频透视能力时，我是认真的。但它会不断地提醒你，你正在看着屏幕上的视频。在测评消费设备时，几乎没有人需要关心色域，但如果你想让我通过某种设备来感知现实，我希望看到彩虹的所有颜色。

控制

苹果引以为豪的另一点是眼+手追踪控制系统，它比市面任何其他的手或眼动追踪系统都要先进好几个光年。你看着你想控制的对象，然后轻碰手指进行控制，这就是你使用整个界面的方式。你不需要伸出手去，这种方式更像是你的眼睛是鼠标，而你的手指是按钮，只需轻碰一下手指即可点击你正在看的内容。

最初几次在Vision Pro使用手+眼追踪功能时，你会感到非常神奇，这感觉就像是一种超能力。Vision Pro的外部摄像头只需要看到你的手就可以工作，而它们可以看到相当大的区域。你可以把手放在腿上，放在空中，把胳膊肘放在桌上，可以把手放到几乎任何摄像头能看到的地方。其实花一分钟你就会意识到，你不需要在你举手示意，而一旦你明白了这一点，看着别人在第一次使用Vision Pro时本能地举起手时，这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但接下来几次使用手+眼追踪功能时，它就不再像是超能力了，在某些情况下，它甚至会令使用Vision Pro变得更加困难。事实证明，要看着你想要操作的控件真的会让人分心。

想想你的其他计算机：它们的输入机制都是独立于你看到的任何一切。对于笔记本电脑，你可以点击触控板和使用键盘，同时把注意力集中在文档身上。对于手机，你可以在照片编辑应用程序中执行拖拽滑块之类的事情，同时把注意力集中在相关变化对照片的实际影响。

Vision Pro根本不是这样：你必须看着什么才能点击，这意味着你需要不断地把注意力从你正在做的事情转移到你下一步需要点击的按钮。我花了点时间玩一款名为《Stitch》的小游戏，但很快我就变得抓狂起来，因为我总是会直接把视线移向目标位置，而不是首先看着棋子并轻敲手指然后再移动视线。这意味着如果我是直接把视线移向目标位置，当我轻敲手指时，我并没有捡起任何棋子。

visionOS给人的感觉是为比实际情况稍微更精确的眼动追踪系统而设计，很多控件都太小，而且靠得太近，无法让你快速地在系统中导航。你必须首先看着，确保你看的是目标对象，然后轻敲手指，否则你最终可能会点击错误的控件。有时候，选择目标对象的最快方法就是把目光完全移开，然后再试一次。

它是有效的，直到不再有效。它是神奇的，直到它不再神奇。

可以这样想：Mac的键盘和鼠标直接控制Mac，iPod的点按式转盘直接控制iPod。为了让iPhone的多点触控屏让人感觉像是直接控制手机，苹果做了很多工作，而当它偏离方向时，比如自动纠错失败，或者应用程序没有记录你的点触时，你会感觉不舒服。

你的眼和手并不能直接控制Vision Pro：摄像头在观察你的眼和手，并将其转化为输入，但有时解读并不完美。最好的例子就是屏幕键盘，你可以盯着每个字母，然后捏合手指进行选择，或者用两根手指点戳面前的浮动键。除了输入Wi-Fi密码外，根本不值得用它来做任何事情。如果要做更长时间的事情，你需要使用听写功能或连接蓝牙键盘。为什么？因为你可以直接控制输入。

另外，Vision Pro不一定总能看到你的手。在你的身体前面有一个相当大的气泡，当在这个气泡里面，摄像头就可以看到你的手。它基本上延伸了手臂的长度，在你的身体前面形成一个半圆形。但如果你靠在椅子上面，手臂放在身体两侧，它就看不到你的手。如果你坐在桌子旁边，你的手放在腿上，它可能看不到你的手。如果你躺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红外照明灯够不到你的手，摄像头可能看不到你的手。如果你只是站着，双臂放在身体两侧，而你的手向后移得太远，它同样可能就看不到你的手。

我承认，抱怨需要看到手部才能工作的手部追踪系统从根本上来说是愚蠢的，而且你可以通过Siri和听写功能来导航一系列的界面：你可以管理应用程序，调整不同的虚拟沉浸感等等。如果你仔细观察，你可以睹见你通过交谈和操纵空间对象来使用的计算机在未来有朝一日的工作方式。

但现在，它的限制显而易见。使用Vision Pro会让你时刻意识到你在看什么，你的手在哪里，这与我用过的任何其他计算机都不一样。当没有成功执行时，它会令人无比抓狂。

不过，一个不断观察双手输入的系统往往会记录很多额外的输入。对于视频，我会首先写好文案，而且我在说话的时候会辅以手势动作。所以当我一边穿戴Vision Pro一边为这篇评测撰写视频文案时，系统一直有捕捉到我的手在移动，并开始意外地造成滚动和点击。当我第一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我笑了。但最终，这意味着我要把Vision Pro拿下来，并在我的Mac上编写剩下的文案。

就像显示器一样，我认为这是迄今为止最好的眼+手追踪系统。它真的会让人感觉像魔法一样，直到魔法失效。

Personas

我不会在这里详细介绍非常怪异的Personas系统，了解它们的最好方法是看看文章最上方的视频，里面包括华尔街日报的乔安娜·斯特恩（Joanna Stern）、马奎斯·布朗利（Marques Brownlee）和我之间的FaceTime通话，而我们都使用了我们自己的*Personas。用马奎斯的话来说，Personas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但同时非常糟糕。你可以明白为什么苹果会给它们贴上测试版的标签。

一个小提示：只要应用程序需要前置摄像头，Personas就会出现，所以它们基本上适用于所有应用程序。我的Personas在Safari进行Google Meet通话时表现得很好，但参与通话的其他人根本不认为它很好。

空间摄像头

除非真的需要，否则我不建议你用Vision Pro拍照。单次按下快门按钮就能获得2560 x 2560的静态照片，亦即650万像素。据我所知，它总是来自左主摄像头，EXIF数据显示它有一个18mm f/2.0镜头。照片看起来像是来自一个为视频优化的微型摄像头传感器的650万像素照片。换句话说，它们看起来非常糟糕。

视频稍微好一点。Vision Pro以30fps的速度拍摄2200 x 2200的视频。它们看起来比照片好一点，但依然存在很多可怕的压缩，如果你碰巧在除了Vision Pro以外的任何设备查看它们，你会注意到摄像头在移动时的桶形畸变。它们感觉都不是特别重要，因为我真的想不出我想要一边戴着头显一边拍摄视频的情况，因为视频和屏幕截图都会伴随着你的头部移动而出现大量的过度运动。另外，如果你戴着这个玩意给家人拍照，你看起来会非常可笑。我认为，公平地说，大多数购买Vision Pro的人都拥有iPhone，而iPhone的视频拍摄效果非常好。

用iPhone 15 Pro Max拍摄空间视频，然后在Vision Pro播放会非常令人信服。我在圣诞节前后拍了给我女儿在动物园里的视频，而就像任何父亲一样，我可能会一遍又一遍地看下去。整体效果给人一种难以置信的，真实的苦乐参半感：你可以逼真地重温一段短暂的记忆，但你只是独自一人戴着体验，不能与任何人分享。

另一个问题是，目前你可以选择1080p 30fps的空间视频或手机支持的全4K分辨率，但不能两者兼而有之。现在，我将坚持使用更高分辨率的视频，但总有一天，默认的空间拍摄将是明智之举，而这会是一个真正的转折点。

visionOS

Vision Pro运行的是visionOS，苹果称其基于iPad，并在延迟和视觉方面进行了大量定制，以使其适用于空间计算。以iPad为基础对苹果而言带来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开端。Meta花了数年时间来构建基于Android的Quest操作系统的所有功能，并不断填充其应用程序商店，但迄今为止它的大多数内容依然主要是游戏。相反，苹果在一开始就拥有全套成熟的iPad功能和庞大的iPad应用库。

说Vision Pro是给你的脸准备的iPad非常有趣，但就目前的应用程序集而言，这并不是完全错误。它们中的大多数都像正常的iPad应用一样工作，主屏幕预装了一个名为“兼容应用”的文件夹，里面全是真正的iPad应用。对于一款刚刚发布的产品而言，我们很难判断它的应用生态系统，但在这一点上，我可以完全放心地评判iPad的应用生态系统，而苹果将自己的播客和新闻应用作为iPad应用在Vision Pro发行，这在很多方面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在Vision Pro应用方面已经存在争议：Netflix、Spotify和YouTube等大型开发商决定等一段时间再考虑是否提供第一方的应用，而他们甚至不允许iPad应用在Vision Pro运行。像往常一样，开放的网络都是苹果开发者政治的压力释放阀，而Vision Pro的Safari可以说是iPad Safari的一个翻版：我在Safari看Netflix，它运行得非常顺利，但你不能像使用本地应用程序那样把视频放在一个精致的环境之中。我同时在Vision Pro的Safari浏览器看了YouTube TV播放的NFL季后赛，尽管它一直在要求我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我的位置，但确实可用。

奇怪的是，Vision Pro的Safari与基于网络的3D体验相当脱节。苹果已经在支持WebXR标准方面发出过一定的声音，在Safari的高级偏好设置中同样有一定的flag来启用支持，但就目前的实际工作而言，大多数情况下都不行。

我问了苹果这个问题，而他们告诉我，团队正在积极地为WebXR做出贡献，并希望“与社区合作，通过网络提供出色的空间计算体验”。

另一方面，我问苹果为什么YouTube庞大的VR视频库不能支持Vision Pro。他们告诉我因为它们不够好：“很多内容是为不能提供高质量空间体验的设备创建”，而苹果的努力集中在“提供最好的空间媒体体验，包括空间照片和视频，苹果沉浸式视频，以及Apple TV的3D电影。”

换句话说：不要对YouTube VR支持抱太大期望。

visionOS和iPadOS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iPadOS对于如何安排应用程序以及一次可以运行多少个应用程序有很多规定，而visionOS则完全是自由浮动的窗口。我喜欢，这非常好。

你可以打开任意多的应用程序，并把它们放在你想要的任何地方。你可以在厨房打开一个窗口，走开，再在客厅打开一个窗口，然后回到厨房，并发现所有的旧窗口都在等着你。一天深夜，我在办公室的大型开放式咖啡区用巨大的Safari窗口做了一个艺术画廊，然后四处走动，看了一会儿巨大的网页。我告诉你，这太疯狂了。

遗憾的是，visionOS无法与其他人共享这种窗口或体验：两个戴着Vision Pro头显的人坐在同一个房间里无法同时看到漂浮在空间中的相同对象。苹果告诉我，有企业开发者在开发共享视图体验，而你可以通过FaceTime将一个Vision Pro的视图镜像到另一个Vision Pro。但最终，我的Safari艺术画廊只有一个赞助人：我。你能做到这一切是很神奇，但当你知道没有人会能够欣赏体验到的时候，你会感觉很孤独。

要移动窗口，你只需抓住底部的白条，把它放在你想要的地方。你可以分层窗口，你可以把它们直接放在你的头上，你可以把它们放在地板上，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要在它们之间切换，你只需要看着你想要的窗口，然后轻敲手指即可。不活动的窗口会变得半透明，这意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可以同时发生在你的空间里。

最重要的是，你可以同时在屏幕显示来自三种不同操作系统的应用：原生visionOS应用；iPad应用程序；然后你可以通过Wi-Fi连接你的Mac，让整个Mac显示器漂浮在太空中。

visionOS有明显改进空间的一个方面是窗口管理。没有Exposé或Stage Manager来汇集你面前所有打开的窗口或将它们预先安排好，而当前提供的管理并不完全是可发现的或直观的布局。你可以在一个应用程序中点击并按住X键来隐藏所有其他应用程序。如果你想隐藏一切，你可以双击头显的数码旋钮。如果你想关闭所有应用，你只需问Siri。如果你想退出一个不正常的应用程序，你可以同时按住顶部按钮和数码旋钮以弹出一个强制退出窗口。

一旦你弄清楚了相关的操作，你就可以解决各种问题，但这需要一。

说到Mac，我知道很多人对购买Vision Pro只是为巨大虚拟显示器的想法感到兴奋。关于这一点，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好消息是，Mac的显示共享功能非常出色，而诸如Handoff和Continuity等苹果生态系统技巧在这种情况下简直就是魔术。你可以在Mac上复制，然后粘贴到visionOS中。你可以在visionOS中打开你的Mac显示器，然后把鼠标从屏幕上拖出，突然之间，你的Mac键盘和触控板就开始控制visionOS应用程序了。它的工作原理就像Mac和iPad之间一样。我把一个虚拟的Mac显示器放到MacBook Pro屏幕上面，看起来就像我有一台50英寸的笔记本电脑，这太棒了。

这里有很多非常复杂的显示缩放在幕后进行，但简单来想就是你基本上得到了一个27英寸的视网膜显示屏。你的Mac认为它连接到分辨率为5120 x 2880的5K显示器上，它运行的macOS的逻辑分辨率为2560 x 1440，就像5K显示器一样。然后，虚拟显示器会以4K 3560 x 2880视频的形式传输到Vision Pro，而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放大它。所有这一切的结果是4K内容以原生4K分辨率运行。但无论你把Mac的显示空间设得多大，你只有2560 x 1440的窗口可以放置，而且你看不到像素完美的5K图像。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所有这一切都只需要点击一个按钮，但所有相关的缩放复杂性造成了一个坏消息：你在visionOS中只能有一个Mac显示器。你不能让多个Mac显示器漂浮在空中。或许以后可以吧。

关于visionOS（以及Vision Pro本身）的一个更奇怪的事情是，它没有很多真正的AR。比如，空间中的物理对象和数字对象之间的实际交互。

这么多年来，苹果一直在谈论增强现实，在我使用Vision Pro的整个过程中，我发现有三件事为增强现实的未来提供了一个预览。第一：当你看Mac电脑时，Vision Pro有时会在它上面放一个“connect display”按钮以开始屏幕共享。第二：当你在蓝牙键盘打字并低头看自己的手时，它会在键盘上方显示一个小文本预览窗口，这样你就能看到你在输入什么。这都是小小的功能，但它们却是第一批真正的AR计算功能，并已经在主流设备发布。它们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性的一瞥，而它们碰巧非常有用。

我看到的第三个增强现实元素是《超级水果忍者》的加载屏幕，其中玩家可以向在地板上跑来跑去的小猪扔草莓。

但差不多就是这样了。visionOS的其余部分并没有出现太多的现实增强功能。有很多你可以称之为混合现实的元素：虚拟对象漂浮在空间中，但与任何真实物体都没有联系。所有这些浮动的应用窗口都是独立于物理环境。至于娱乐领域，苹果则直接让Vision Pro回归到VR头显的本质，但它绝对是大放异彩的体验。

在Vision Pro看电影非常有趣，尤其是在Apple TV的沉浸式电影院中。你可以选择自己想坐的位置，在像胡德山这样的虚拟环境中看电影，而你会看到屏幕的颜色反射到风景之上。你甚至可以在像复仇者联盟大厦这样的Disney+环境中四处看看。电影本身看起来很棒，当你在看电影的时候，Vision Pro那令人难以置信的显示质量真的非常明显。我看《壮志凌云2：独行侠》的时长比我预期的要长，因为它放大到汽车影院的尺寸并漂浮在一座山上，这看起来实在是太棒了。

由于Vision Pro向每只眼睛发送不同的图像，它可以提供真正的3D电影。苹果及其合作伙伴，如迪斯尼，他们已经发布了相当多的3D电影。所以如果你有一个巨大的苹果电影库，你可以免费获得相关的3D版本，你只需在点击播放时选择2D或3D播放即可。苹果同时在制作Apple TV Plus节目的沉浸式版本，这基本上意味着一个180度的3D视频。我在《Adventure》中看到有人走钢丝，非常逼真，但如果你以前从未尝试过，我建议你在进入3D视频之前先习惯VR晕动。苹果同时承诺会提供沉浸式体育内容，但遗憾的是，我还没能体验到相关内容。

可以说，Vision Pro作为一款非常昂贵的电视物有所值，但过了一会儿，它的重量就会提醒你：这款非常好的电视就承放在你的脸上（我通常在30分钟到一个小时后会想休息一下）。这同时是一款非常昂贵的电视，没有HDMI输入，所以你只能使用苹果的游戏库，而这让人感觉非常不公平。与你生活中的其他电视不同，Vision Pro可以对你的眼睛进行数字版权管理，如果你用Apple TV或Disney+看电影，然后想截图，内容就会变黑。面对这样一个现实，大公司会阻止你截屏你所看到的一切，即便你只是想在评测中向大家展示具体有多酷。但这同时非常奇怪，在iPhone端，你可以拍一张屏幕照片来避开DRM截图，但Vision Pro就不能使用这样的办法了。

说到游戏，这里没有任何真正的VR游戏或健身应用，没有像《Beat Saber》、《Red Matter》或《Population: One》这样的热门游戏。健身尤其帮助Quest走进了更主流的市场。《Supernatural》的克里斯·米尔克（Chris Milk）曾在2021年告诉我，他的用户群是男女各占一半，其中60%的用户年龄在40岁以上。这使得Meta直接收购了《Supernatural》，因为他们担心苹果会抢先收购它。

尽管苹果在其他设备非常关注健身和健康，但在发售时，Vision Pro却没有任何类似的体验。我认为这是因为Vision Pro似乎不适合这种游戏体验：它太重了，又需要外接电池，而且很难想象如果没有控制器，你应该怎么玩这些游戏。苹果告诉我，使用Unity的游戏开发者正在努力移植更多游戏，而visionOS允许开发者自定义手势，而这可能会解决一定的控制器问题。我曾经尝试过《超级水果忍者》的预发行版本，它使用了自定义的切割手势，而效果看起来不错，但到目前为止也仅此而已。

关于Vision Pro中的VR晕动，有一点需要注意：它并不能真正保护你免受自己的伤害。我对VR相当满意，我和妻子使用了《Supernatural》，而我在玩PSVR 2的《Gran Turismo 7 VR》时经历了一段短暂而愉快的时期。我非常清楚自己在VR晕动方面的容忍度，我可以毫无问题地做大多数事情。但Vision Pro是如此令人信服，以至于你很容易走得太远太快并让自己出现恶心的症状。我在Disney+看了五分钟的3D版《阿凡达：水之道》，然后我马上需要停下来，因为画面太剧烈了。我建议新人慢慢来，确保你能慢慢发现自己的极限。第一次的VR晕动可不是闹着玩的。

总结

Vision Pro是一款令人惊叹的产品。从令人难以置信的显示和透视技术，到令其无缝作用的完整生态系统，再到甚至令所有人几乎忽略掉外部电池的感觉，这是只有苹果才能真正制造出来的第一代设备。我内心深处认为，Vision Pro之所以存在，只是因为苹果的能力令人难以置信：人才储备充足，资源充足，可以为了应对挑战而解决所能想到的最困难的问题。

Vision Pro中的很多构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很少有其他公司能做到这一点，更不用说是在第一次迭代中实现。但令人震惊的是，苹果可能无意中透露出其中一些核心理念实际上是死胡同。它们永远无法做到足够好，无法成为主流：这是有史以来最好的视频透视头显，但你会发现基于摄像头的混合现实透视可能只是一条无果之路；这是迄今为止最好的手控和眼控系统，但你会感觉鼠标、键盘和触控屏将在未来几年内依然无可取代。这里面有太多的技术会令你感觉，当它起作用的时候很神奇，但当它不起作用的时候就会令你无比沮丧。

另一种看待Vision Pro的方式是，以上的问题苹果都知道，只是制造真正AR眼镜的技术尚不存在，所以Vision Pro代表了类似的模拟器或开发工具包。一个允许我们为想象中的硬件，亦即可让你与他人分享数字体验的真正光学AR眼镜，允许我们先为其构建应用和有意义用例的梦工厂。在这个框架下，苹果现在可以推出Vision Pro硬件，让每个人都思考探索相关的概念，同时他们将把资源投入到它想要打造的真正硬件身上。思考相关的可能性非常有趣，而很多人已经在这样做。

但我们有一条最古老的规则：你评测的是今天发货的产品，而不是未来的承诺。所以我不断地回忆自己第一次把Vision Pro戴在头上时所提出的问题：

• 你想要一台每次使用都会弄乱你头发的计算机吗？
• 如果你化了妆，你想要一台每次使用都会弄掉你的化妆品的计算机吗？
• 你想要一台允许迪斯尼阻止你截图截屏的计算机吗？
• 你想使用一台可以轻松向其他人展示你所看到的一切的计算机吗?
• 你认为你能拥有的最豪华的电视是否应该有HDMI输入？
• 你想用一台在暗室里不能正常工作的计算机吗？
• 你想用一台总是盯着你双手的计算机吗？

这里存在很多权衡，非常重大的权衡，而不是轻微的权衡。最大的缺点是，尽管有可以显示双眼的EysSight显示屏，但使用Vision Pro依然是一种非常孤独的体验。你独自在里面经历着没有其他人能参与的体验。在使用了Vision Pro一段时间后，我开始同意库克一直以来所坚持的观点：头显本质上是孤立的。这对于传统的VR头显而言还可以接受，因为在过去的十年里，它基本上已经变成了一种游戏机。但对于主要的计算设备而言，这种孤立的体验就显得十分奇怪了。

我不想在Vision Pro里完成工作。我的工作需要和其他人一起完成，我更愿意和大家在一起。